慕容离端坐在御书房,面前放着的,是一桩桩一件件的证据。
风云华的死,孩子所中之毒,包括所有的刺杀,还有最后凤倾华死掉的那场大火,都是如今稳坐后宫所作所为,而凤倾华真的如同她所说的一样,毫不知情。
心中一阵气血涌上,随即吐出了一口血水。
假的,都是假的,面前的这些证据都是假的,凤倾华不是无辜的,因为风云华知晓了他跟宁王的消息所以想要劝阻自己的姐姐,却被自己的姐姐用那样残忍的方式陷害。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凤倾华当真是无辜的,那他追寻的那些蛛丝马迹算什么,他上辈子受到过的那些对待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上辈子,他因为凤倾华而被宁王拉下了马,变成阶下囚,在天牢中度过了最屈辱的过去又算是什么?
他第一次对那梦境产生了怀疑。
罢了,人已经死了,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他慕容离的信条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那些所有影响自己皇权富贵的人,统统不能放过。
尽管是这样,可慕容离还在再度踏足了天牢,依旧是如同上次的那般场景,只是宁王的面容比之前看上去还是憔悴了不少,脸上的污垢早已经将他原本的俊美掩去。
慕容离坐在一旁,目光盯着宁王,仿佛第一次真正看着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
“宁王,你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朕这皇位,胆子倒是不小。”慕容离冷笑地道。
宁王哪怕是受到这样的对待,可是语气依旧如同从前那边恭敬顺从,望着自己这位皇兄,他的眸光中闪现出一抹浓浓的儒慕之情。
“皇兄,不知您可还记得,在您九岁我八岁那年,我失足落水,是您救了我,之后我便一直跟在你的身后,最后成为您的伴读,在您成为太子之后,却渐渐与我疏远,整个人都如同变了一个人,残忍暴躁,恪守宫规,暗中却开始铲除异己,除我之外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因各种各样的理由失去了跟你一较高下的能力,已经不是从前那位仁爱的兄长,只是一个守着皇位的猛兽,也是那时候,我再也没有看见你笑过。”
宁王仿佛是回忆一般,想到从前,双眼忍不住开始发红。
慕容离同样想起,却是嗤之以鼻:“朕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当时没有将你一起铲除!”
宁王又道:“皇兄,还记得曾有一日秉烛夜谈,您喝醉之后曾对臣弟说,若有来生,你不愿意成为帝王,你只想要做一个普通人,与一人终老,那是臣弟第一次看见一向成熟稳重的皇兄说出这样不稳重的话,帝位压抑了你的本性,让您成为了一个自己都不愿意成为的人,或许你忘记了,可是臣弟,一直记得那句话。”
慕容离闻言,却是陷入沉思,他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起来是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