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小心翼翼将纱布缠绕在他腹间,最后搭上一个完美的结扣,才吁了一口气道:“纱布至少两日之内不许取下来,两日之后再换药,最好不要自己换,找个大夫……”
“找你么?”
“别找我。”先不说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再说,她明日就要和南王爷下江南,哪来的工夫给他换药?
只是,楚玄迟说过以后让她配合夜修罗做事,也便是说以后有什么消息或是吩咐,都会由夜修罗来寻她。
楚玄迟知道她要下江南,难道,夜修罗也会到江南走一趟?
敛住心思,她回到桌旁收拾药物,随意道:“五日之后,自己拿个剪刀将伤口上的线剪断,然后逐一将它们挑出来。”
“……”对其他病人就这么温柔,亲自去给他们拆线,对他,却要他自己拿剪刀剪断挑出,真当他木头人没知觉了。
虽然这点小事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但,为嘛忽然感觉真心委屈?
好歹是她的男人,就不能对他也温柔点?
但,当她捧着沾满血腥的水盘步出房门,那道纤细的身影从自己视线里消失不见的时候,心下却被思念堵得满满的,完全想不起来其他。
分开这么一会会的工夫就如此牵挂,以后若是长时间分开,日子岂不是难过得很?
师父的教诲还能清晰浮现在脑海里,动情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可他,这份情动得心甘情愿。
路还太长,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将她拥在怀里,永生永世不许离开半步?
七七回房的时候,不出意料,夜修罗已经离开。
她松了一口气,将房内的脏乱收拾了一遍,又点上一炉檀香,以檀香的味道冲散他留下来血腥味儿,不见软塌上有任何被沾污的痕迹,才安心在上头躺了下去。
今夜的一切在脑海中慢慢淌过,身心在这一刻极度疲累了起来。
忽然竟有一种错觉,感觉人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大部队里,忙碌完一整日,直到三更半夜才倒下来休息。
兄弟们现在可还好?上回回去只看到大师兄,除了他谁也没看到,下次若还能回去,她一定要抓紧机会和兄弟们一起大口喝酒吃肉,好好放松一下。
这年代的一切都让她太疲累,日日夜夜防备着会不会有人害自己,会不会忽然又掉入旁人的陷阱去,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如果能像沐初说的那样,捡个包袱云游四海,那该是多写意自在的人生?
只是,不仅是她,就连沐初也一样,根本做不到是不是?
阿初,还有很多秘密,还有很多事要做吧。
她不是不怀疑他,只是一门心思不想去怀疑,人生难得一两个知己,若是连沐初的情意都失去,她还能剩下什么?
所以,不闻,不问,不猜测,不怀疑,只要认定他绝不会伤害自己便足矣。
大家,其实都是身不由己。
因为心里装了事,一大早七七便醒了,东方第一缕晨曦洒下时,她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去东厢看看沐初那边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
刚踏入前院,一道修长的墨绿身影映入眼帘。
看到一身寒气向自己大步而来的楚流云,她吐了一口气,几分无力。
可以的话,她也希望今日就离开,不去面对这些人。
倒不是因为怕了,只是,真心不想浪费时间。
“是你对不对?”转念间,楚流云已经来到她跟前,那双紧握的大掌虽然藏于袖中,七七却似乎能看到他们握得紧紧的一般。
她抬眸看着他,淡言道:“见过云王爷。”
“别跟本王来这套,本王只想问你,明珠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他来之前已经三番四次平复过自己的怒气,可如今人站在他面前,如此不急不慢的态度,让他心底的怒火腾地便又狂飙了起来。
七七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现在这模样早已经自己认定了一切,既然这样,还需要她回答什么?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人在沐家别院出的事,要问也该问沐家两姐妹去,无凭无据,他能对她如何?
“慕容七七,本王在问你话!”看到她眼底流窜的不屑,楚流云的怒火空前高涨。
七七薄唇轻扬,浅浅勾起:“云王爷想听什么话?若我说昨夜我一直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根本没机会对她下手,你信么?”
他信么?他不信,他如何能相信!
昨夜有份被邀请的人里头,只有她一人和明珠有过节,也只有她一人有那颗心,要将明珠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