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菲薄,朝堂非一日之功,所呈现之事也非一日之过,福建内陆食盐实行官方专卖。地方官员利用掌握食盐专卖的权力,弄虚作假、从中谋取暴利。他们往往以高出原盐价格数倍的金额,强行“计口敷盐”;而且向民众出售的食盐中还掺以灰土,不堪食用。因此,民间贩卖私盐活动十分普通。官府为了强制推行官盐制,颁布了十分严苛的《盐法》,并且把为生活所迫挺而走险去贩卖私盐的贫苦农民诬之为“盐寇”,加以缉捕,每年因贩私盐被判罪的达数万人。如此行事已经积攒了数十年之久,金朝爆发在所难免,官家今年执政成果斐然,推行西北马政,收复山东十四州,且我等臣工日日勤勉,从未行苟且之事,所谓的天怒人怨之言,纯属子虚乌有。”
崔与之是岭南上来的官,他对福建的盐事了如指掌,如今朝堂的风气已经大有改观,绝不能因为此事而消弥。
“崔相之言,朕自知,但晏彪起兵反朝,势头越来越大,朕堵得住臣工之口,能堵住这天下悠悠百姓吗?他们可不会思虑这么多。当务之急还是要平定叛乱,重整两浙、两广、福建诸地的盐政。”
大道理人人都知道,但如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宽慰人心之言远没有实际行动来的有效,赵昀也不爱听这些话。
崔与之先是回头看了一眼众臣,众臣皆作低首,这是一份大功绩,但也意味着大责任,若是平定不了叛乱,整顿不了盐政,下场一定会比王居安更难看,赌上身家性命的东西众臣自然要好好思虑一番。
崔与之见状神情越发不悦,随即拱手说道:“老臣愿为沿海五路宣抚,替官家分忧。”
尔等这些年轻壮汉不愿去,那就交给我这一糟老头子,我就不信弄不清楚这盐政!崔与之脾气如当年一般,当堂打了众臣的脸。
“官家,此事万万不可,左相要主持朝中事务,加之年事已高,不宜四处奔波。”
“官家三思。”
“请官家另择合适人选。”
众臣一听崔与之要去,纷纷阻拦,当朝宰辅出任外职这确实让人笑话。
“那怎么办?尔等都不愿去,谁去?”赵昀怒目问道。
“官家,臣倒有一合适人选,殿前司指挥使全绩身经百战,应对晏梦彪不在话下,且他又履历文职,对政务知识十分熟悉,由他去最为妥当。”郑清之出列荐了一人。
“郑尚书所言在理,全帅绝对可以胜任辞职。”
“全指挥使当仁不让。”
全绩是与赵昀的心腹,哪怕把事情办砸了,赵昀也不会严加怪罪,他绝对是合适人选。
赵昀皱眉不言,全绩是他招回来辅政的,还未落脚又作为外派,这让赵昀有些于心不忍。
“官家那就让冶功去吧,这朝堂上有血性的人不多了。”崔与之讥讽道。
“也罢,即日起拔全绩为福建安抚使,平定晏彪之乱,不过安抚使之职向来由大学士担任,全绩吏员出身只怕不妥。”赵昀用全绩,自然要为他封赏到最大的权益。
“那就赐进士出身吧,如此一来也说得过去。”陈贵谊出列谏言道。
“嗯,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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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