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点,明年的京察大计,事关重大。”
“学生明白。”燕思空等着颜子廉继续说下去,特意在此处等他,不可能只是为了闲话几句。
“其实我今日找你,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燕思空心中咯噔一下,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颜子廉笑道:“陛下说,太后凤体稍愈,要出席大宴,大宴之上,亲自为你和万阳公主赐婚。”
燕思空笑得有些僵硬:“竟能得太后亲自赐婚,学生受宠若惊。”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啊,这可比陛下赐婚还要好,陛下向来孝悌,定会对你加倍重视的。”
“多谢老师。”
“你那日可要打扮得精神些,讨得太后欢心。你马上就是驸马了,明年的京察大计,定不会再将你置于事外。”颜子廉喜道,“时机如此之好,看来那阉贼气数要到了。”
燕思空脑中同时浮现了谢忠仁和封野的脸,他攥紧了拳头,沉声道:“万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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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燕思空叫来阿力:“世子回京了吗?”
阿力摇摇头,比划着:世子若回京了定会来找公子。
燕思空叹了口气:“你去趟靖远王府,打听一下世子几时回京。”
阿力点点头。
燕思空算了算,离大年夜不够四日了,年关都是最繁忙之时,封野在景山大营已多日未归,他就怕封野要到大宴时再回来,他可就没有时间提前把亲事坦白了。
都怪他心存侥幸,一拖再拖,他想着赐婚之事怎么也要等到明年,颜子廉之前亦是这样说的,谁知会如此之快,令他措手不及,若是封野在大宴上听到他的婚讯,定会更生气。
晚些时候,阿力回来了,带回了令他最沮丧的消息——封野果真要等到大年夜才会回城,那时他早已在宫中,俩人地位悬殊,是坐不到一块儿去的,不知是否有机会说上话。
阿力担忧地看着燕思空,比划道:公子你怎么了?
燕思空看着阿力:“阿力,我要娶妻了。”
阿力愣了一下,丑怪的脸突然咧出大大的笑容,他激动地用力拍手,问燕思空是哪家的小姐。
燕思空苦笑道:“是公主,皇上最宠爱的万阳公主。”
阿力怔住了,他迟疑片刻,问道:那不是世子的表妹吗?
“正是。”燕思空摇摇头,“阿力,驸马可不好当,何况我要娶的还是封野的表妹,我不知如何面对封野。”
阿力也面露难色,局促地站在一旁。
阿力身为他唯一的仆人,自然是知道他和封野的事的。大晟虽然不比前朝那般男风盛行,但男子之间互通风月,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别摆到明面上就行,若是文人骚客、达官贵胄好此事,最多被调侃一句“风流”,一点不碍娶妻生子。
但他要娶的是封野的表妹,这就颇有些难堪了,何况公主身份尊贵, 不能以寻常女子待之,谁敢让她受这种委屈?
从燕思空得知颜子廉在极力促成这门亲事那天起,这就是潜伏在俩人之间的毒,毒发是早晚的,他却不知封野会作何反应。
阿力又问道:公子告诉世子了吗?
燕思空摇摇头:“去给我准备一套新的朝服,我要在大宴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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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已是除夕。
满朝文武、包括京郊的官员,都纷纷入京。每一年的除夕都有皇家宴会,但今年的比往年都要盛大,因为此宴亦是北原关大捷的庆功宴。
尽管宴会的主角——靖远王还在大同整顿兵马,巩固防线,不能前来,但对他的封赏已经在路上了。
拂晓时分,几百名官员已经随着昭武帝去祭天,一气儿在腊月天里站到了晌午,个往年一样,总要倒下几个身子骨虚的。
燕思空在攒动的人头里很快找到了站在很前方的封野,封野身材极其高大,站在一群或老迈或臃肿的官员中,当如鹤立鸡群,非常显眼。
祭天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就要返回宫中,他定要在大宴赐婚之前,提前告诉封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