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隋英最后还是把李玉哄得软了下来,这才避免在餐厅停车场发生点儿什么暴力冲突。
俩人准备上车走人了。
李玉坐进了驾驶室,简隋英绕过车身打算上副驾驶,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呼地一下子拐进了停车场。
简隋英从小爱车,这时候也就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是什么车,结果在看到驾驶座上的人的时候,眼睛突然冒火了。那个染了黄不拉几头发的小子,不就是那个坑了他的钱之后不知道跑哪儿躲起来的傻逼表弟白新羽吗?
简隋英狠狠地拍上车门,怒叫了一声:“白新羽!”
白新羽的车上还坐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美女已经扭着小蛮腰下车了,正挎着小包等着白新羽。这嘹亮的一嗓子瞬间响彻整个停车场,把俩人都镇住了。
白新羽一回头,就看到简隋英凶神恶煞地朝他过来了。这小子吓得魂飞魄散,手打着哆嗦重新插钥匙,发动车,一脚油门飞驰出去,跑了。
整个事情的发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事儿,等李玉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白新羽的车早没影儿了。停车场上只剩下一脸怒容的简隋英、一脸疑惑的李玉和一脸迷茫的美女。
简隋英走到那女的身边,问她:“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美女看了他一眼,有些戒备:“你谁呀?”
简隋英咬牙切齿道:“我是他哥!”
那女的将信将疑,对于白新羽把她一个人扔下跑了,颇为气愤,就没好气道:“认识好久了。”
“他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美女抿着嘴:“你问这些做什么?”
简隋英正一肚子火,语气不善道:“你管我做什么,说!”
美女给吓着了,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他:“上个星期回来的,星期六吧。”
简隋英不再搭理她,转身回了车上。
李玉也不发动车,而是静静地等着他平息怒火。
简隋英骂道:“这艹蛋玩意儿,总算敢回来了。见到我就跑,真他妈孬种,要是给我抓着非得狠狠收拾他一顿不可。”
李玉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新羽的车消失的方向:“房子已经被他卖了,你就算抓到他又能怎么样?”
这话倒是把简隋英问住了。
他只想抓住白新羽胖揍一顿,至于揍完了怎么处置,还真没想好。
让他把买房子的钱吐出来是不可能的,估计这小子早花完了,弄死他他也吐不出来。再说真要细算的话,三套房子成本价也没多少钱,简隋英不至于为了这个真弄死他。只是不给白新羽这小子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简隋英就没法给自己一个交待,他说:“起码先削他一顿……对了,我去跟我大姨说说,把他送部队去。”
以前这小子没考上大学的时候,他爸就有意思想让他去当兵,好好管教管教他这游手好闲啥啥不是的性子。但是他怕苦,哭着闹着死活都不肯去,当爹妈的一心软,就打消了念头。现在想想,还真该把他送部队上锻炼锻炼,出来之后说不定就能有个男人的样子了。
他和他爸这些年帮了他们家不少,他说话他大姨和大姨夫都挺听的,这既是为了白新羽好,也能趁机教训教训他,给自己出口气。
李玉轻轻摇了摇头:“你可真够损的。”
把一个从小散漫懒惰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送到纪律严格枯燥乏味的部队去,那艰难痛苦可想而知了,估计白新羽得天天哭醒,可能半个月都撑不过去。
简隋英冷笑一下:“我看他还敢跟我使心眼儿,老子这回好好治治他。”
本来好好的一顿浪漫晚餐,先是小朱一个电话,后是白新羽的出现,把俩人弄得都挺郁闷的。
简隋英原先计划得找个酒店好好缠绵一番,现在也没心情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玉开着车驶进了地下停车场,在简隋英的车位上停下。简隋英一摸口袋,才想起来钥匙还没给他呢,他赶紧掏出来,笑着递给他。
李玉愣了愣,看着他那小绒布盒子,竟然犹豫了。
简隋英分辨着他的表情,突然灵光一动,问道:“你不会以为是戒指吧?”
李玉有些尴尬,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简隋英知道他真误会了,他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他家的钥匙:“我就想这么装着好看……”
李玉拿起钥匙,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第二次从简隋英那里得到这个东西,他却觉得异常的沉重。
“我知道让你搬过来跟我住不现实,反正你有了钥匙,就把这儿当你自己家,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吧。”
李玉攥紧钥匙,放进了口袋里,笑道:“好。”
简隋英探过身子,捧着他的后脑勺亲了他一口:“哎,说真的,什么时候来,我提前让人把游泳池刷一刷,换上水……”
“哦,你上边儿还有个游泳池。”
“是啊,不过我发现花钱弄那玩意儿就是浪费,我一共也没用过几次,不过……”简隋英舔着他的嘴唇,“咱们在水里来一次?”
李玉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他轻轻咬了咬简隋英的唇角,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我得回家了。”
简隋英哼笑道:“我知道,你回呗,我又不是说今天。”
李玉粗声道:“那你招我干嘛。”
简隋英嘻嘻直笑:“我怎么招你了。”他一边说没招人家,一边手往人家衣服里钻。
李玉给他撩拨得有些坐不住凳了,他强自镇定下来,慢慢推开他:“简哥,我真要回家了,家里有事儿。”
简隋英有些失望,拍了拍他的脸蛋:“好吧,你回去吧。”说着就要下车。
李玉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门上,重重堵住他的嘴唇,热烈地亲吻着,浓浓的情感在唇齿间交换,他一边亲一边含糊地说:“后天,后天我来。”
“行……我给你展示一下我新买的泳裤,嘿嘿。”
李玉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给他按开车锁。
简隋英又亲了他一下,才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只是正要关上车门的瞬间,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李玉扭头看着他。
简隋英俯下//身,眼中含笑看着李玉:“小李子,我要真送你戒指,你要吗?”
李玉在接触到他那饱含爱意的眼神的瞬间,心脏就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着,张了张嘴,不知该作何回答。
简隋英歪着嘴痞痞地一笑:“送你个特值钱的,不要白不要哦。”
李玉勉强调笑道:“你把我当女人吗。”
简隋英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你要没有那根玩意儿,一开始我都懒得搭理你。”他看出李玉表情有些僵硬,觉得自己这问题是不是让他有压力了。
送戒指好像会让人联想到求婚什么的,他是真没那意思干那种傻事,他就是想到俩人如果能戴个情侣戒指什么的,挺不错的。好像有种签订契约,彼此属于对方的象征意义,挺玄妙的感觉,总之他很想试试。
简隋英直起身,不想再看李玉脸上的尴尬,弄得他觉得自己特二百五。他道:“跟你开个玩笑的,那我上去了,回见。”
李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暗暗呼出一口气,神情特别地沉重,他掏出手机,给简隋林发了条短信:白新羽回来了。
虽然李玉什么表示也没有,而且好像有点排斥,可是简隋英这头倔驴,让戒指这件事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小仙人掌,没事儿就刺他一下,没事儿就刺他一下。总之他就是上了心了,忘不了了,他就是特别想看看他和李玉的手上戴着对戒,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于是第二天下了班,他开车正好兜到了燕莎,就进去挑钻戒了。看了一圈儿没有他满意的,回家的路上他就给一个老婆做珠宝生意的朋友打了电话,跟他说打算定做两枚男士钻戒。
他朋友在电话里好好嘲笑了他一番,然后故意挤兑他:“男款钻戒用钻太少了,你这个我老婆还不一定愿意做呢。”
简隋英笑骂道:“他妈的,非得镶个门把手你老婆才做是吧,我告诉你,这任务还就交给你了,要是做出来我不满意,我就找你算账。”
“哎,你这不讲理啊,你满不满意重要吗,关键得看你那小情儿满不满意啊。”
“你管那么宽干什么,我品味比他好多了,你先让我满意再说。”李玉那小子,成天就会穿个运动服或者牛仔裤,一点儿不会打扮,简隋英觉得他肯定看不出好赖。
“哟,品味没你好,那你看上他什么了,是不是长得特俊啊?哎,隋英,你透露透露,究竟是谁呀,让你这么上心,都要买钻戒了。”
“闹了半天你小子就他妈想套我话啊,我告诉你,我那位是谁,还真不能说。再说就买俩戒指玩玩儿,我又不是要跟人家求婚,你想哪儿去了都。”
“拉倒吧你,你要是处一个就送回戒指,我也就不好奇了,你就告诉我吧,满足我一下。”
“不行,不能说。”
“你真艹蛋啊简隋英。”
简隋英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真不能说,而且你也不许打听,这事儿更不能告诉别人。”
那哥们儿一听他是认真的,也是识相的人,就不再问了,答应他给他找最好的珠宝设计师,包他满意。
简隋英美滋滋地挂了电话,有些期待李玉收着戒指会是怎样的反应。他都想好了,他这么煞费苦心的,李玉那臭小子敢不要,他就让他把戒指吃下去。
简隋英虽然想立刻就把白新羽揪出来狠抽一顿,但是又不能不顾虑到他大姨。于是他挑了个晴朗的天儿买了些东西跑他大姨家去了,白新羽果然不出简隋英所料,根本不在家。他登门之后绝口不提白新羽干得事儿,而是以一个兄长为表弟前途着想的姿态,要求他们把白新羽送部队去。
他大姨和大姨夫开始都很犹豫,说白新羽自己不愿意去啊,再说部队上多苦啊。
简隋英就说白新羽不是做生意的料,在京城混,还总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把赌瘾都带出来了,在这么下去早晚要把家底败光。必须得把他送到一个肃清的地方,好好管教他。再说自己部队里也有不少关系,他如果能把这条路能坚持走完,以后绝对是大有前途,比他现在游手好闲就知道花钱享乐泡女人好多了。
简隋英虽然也存了报复白新羽的私心,但是这个决定也确实是为他们白家和白新羽考虑的。他今天能因为欠了赌债坑自己亲表哥的钱,谁知道下回能干出什么畜生事儿来,简隋英一定要在他犯更大的错之前把他扳正过来。他指望着部队的气氛能让白新羽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彻底脱胎换骨。
老两口最后给他说服了,主要是简隋英说得句句在理,他们一考虑,确实这是儿子最好的出路了,要是能在部队里混出息了,家里又有关系有路子,以后前途自然不可限量。现在狠一狠心,是为了儿子的将来。
仨人就这么背着白新羽把事情定了下来。
晚上简隋英有饭局,带了个下属去给他挡酒去了。没想到这帮人这么能喝,特意带了一个挡酒的都没挡住,自己依然被灌得不轻。
司机送他回家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坐在后座,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看着来电显示,一个名字划出了三道幻影,他自嘲地笑了笑,接了电话:“喂,赵局长啊……”
来电话的是北海XX局的一个副局长,这人是李玄介绍给他的,帮着他办那块土地的事儿,俩人吃过两顿饭,简隋英觉得这个人性格豪爽,挺可交的,就把关系建立起来了。虽然这个地的事儿黄了,但是朋友是交下了。
他挺意外这个赵局长找他能是什么事儿。
“哟,老弟,喝多了吧。”
“可不是,刚被人从桌上灌下来……赵局长什么时候来北京啊,让我好好招待……”简隋英打了个酒嗝“……招待……”
“哈哈,你这酒量都给灌成这样,我去了不得钻桌子底下呀,这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简隋英大笑两声:“你来吧,来了不灌你。”
俩人随便扯了两句没用的,赵局长就说到了正题上,他的话说得非常的婉转,他是这么说的:“老弟啊,那块地市里本来已经决定给你批了,也就这几天的事了,不过我最近看那个材料,你怎么这时候换了控股方呢?我是不知道你做的什么考虑,但是还是用母公司的名义申请更保险,毕竟你的母公司实力雄厚,我们上会的时候给你说话也站得住脚啊。”
简隋英一脑子酒精,听了半天才把这段话捋顺了,只是他皱着眉头“啊”了半天,还是没抓住重点。他觉得这里面有个重要的信息,但是他现在分析不出来。
赵局长也知道他这个状态不适合谈事儿,叹了口气说:“得了,我还是明天再跟你说吧,你明天能不能想起这通电话都悬乎。这样吧,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之后简隋英慢慢闭上了眼睛。他脑袋有点儿疼,而且特别迷糊,他知道赵局长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他却无法集中精力去想,这种感觉真愁人。
那天晚上简隋英是被司机和下属架回屋里的,他许久没喝过这么多酒,一晚上吐了三次,弄得他一宿没睡好觉,苦不堪言。
第二天他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才抱着发胀的脑袋起床。等把自己收拾完毕吃了饭喂了药之后,他才有了点儿精神。他翻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错过什么事儿,然后就在来电显示栏里发现了赵局长的名字。
简隋英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赵局长昨天跟他说了什么。他仔细回忆着赵局长说过的话,越回忆心越往下沉。
从赵局长说的话来看,那块地的事情他们并没有放弃,只不过把他公司的名字从申请材料上撤了下来,换上了那个私募基金公司的名字,或者别的什么花点儿钱就能注册出来的一个傀儡公司。
前后一分析,他彻底想明白了,那俩傻逼拿着他推动到那个地步的成果,把他一脚踹了之后转而跟别人合作,还想走他空手套白狼的老路,从政府那儿捞一块地。
简隋英气得一脚把自己家的椅子给踹翻了。
他辛辛苦苦铺路、送钱、搞关系,好不容易要到嘴的东西,被别人一口叼跑了。他等于白忙活一场给别人做嫁衣,以他简隋英心高气傲吃不得亏的性子,他能干吗?
他又往深一步想,说不定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那俩人设计好的。两方谈判之初,简隋英是抱着能拿到地就合作,拿不到就拉倒不肯出钱的姿态跟他们谈合作的,简隋英并没有跟他们签任何合同,只打算拿到地之后以土地入股。
当时他们以生物饲料公司的名头去申请政府土地,没有这个创新环保企业的理念,简隋英没有名头申请。而没有简隋英靠人脉关系去推动,也没有这个饲料公司什么事儿。
本来这事儿顺水推舟的就要成了,没想到他们临阵变卦,转而不跟简隋英合作之后,送上去的资料已经写着那个生物饲料公司的名字,没有他们,简隋英自己拿不到地。而政府关系已经被简隋英节节打通,领导已经决定划拨土地给这个生物饲料公司,此时简隋英确实处于被动。
但是简隋英真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背后搞这釜底抽薪、过河拆桥的一套。按理说他们解除合作不再申请土地之后,李玄应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他们更换控股方重新申请的消息,李玄也应该第一时间知道,既然李玄知道了,他简隋英也应该立刻知道!
然而这个消息却是他从一个交情并不很深的局长口中得知,并且听他的话,这人完全不知道他已经退出合作,这块地跟他简隋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从别人嘴里拔毛这种缺德下作的事儿,只要李玄不是跟他有仇,又怎么能冒着得罪他的风险知情不报呢?何况他和李玄一直处得很不错。
简隋英一时有些混乱,他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错,其中到底有多少误会,多少内情是他不清楚的。他抽着烟想了一下午,想得浑然不觉窗外天色渐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电话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拿起电话一看,是李玉,他这才想起来,他邀李玉今天来他家。可是他昨天酩酊大醉,今天头疼欲裂,还碰上这么个操蛋的事儿,他哪还能记得,而且游泳池屁都没清理呢。
他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李玉那边儿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我现在过去,你想吃什么,我去超市买点儿。”
简隋英讪讪道:“小李子,不好意思,你今天别过来了。”
李玉正发动车呢,钥匙拧了半圈,一听他这话,就松了手,发动机以一种诡异的声音熄了火:“怎么了?”
“我昨晚有饭局,喝高了,一天没上班,现在头还疼呢,池子也没清理……”
李玉沉默了一下:“那我过去看看你吧,你没吃饭吧?”
“吃了,叫外卖了。”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晚点过去。”
简隋英现在一点见小情人的心情都没有,他满脑子都是北海那个事儿,再一想到他心中对李玄的怀疑,就觉得此时见李玉不是个好主意,万一他说错话了惹着他就不好了,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宝贝儿你还是别过来了,我现在状态不好,脸都是肿的,懒得动弹,也不想让你看着。改天吧,好不好?”
李玉听着简隋英那有气无力的嗓音也知道他没撒谎,他失望地说:“那行吧,你在家休息吧。”
简隋英松了口气:“行,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好久没喝醉了,休息休息就好,改天你再来。”
李玉语带责怪道:“以后不许再喝那么多酒。”
挂了电话,简隋英继续思考。他知道这事儿不能打草惊蛇,得暗中查,免得不小心得罪了人。
他是真的给惹恼了,不管里边究竟藏着什么猫腻,敢这么玩儿他简隋英,别说地了,他绝对让那俩人一颗石头子儿都别想捞着。
他先是联系了赵局长,让他找个理由把文件压下来,拖延一段时间,然后让他不要跟任何人说。赵局长起初非常犹豫,他一听这话就知道里边儿肯定是有事儿的,但是还不知道究竟什么事儿,涉及到什么人的利益,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他跟简隋英关系也不算特别铁,他是完全没有理由为简隋英承担任何风险的。
但是在简隋英的一再保证之下,他才同意找个理由拖延两个星期的时间。有了这两个星期,足够简隋英把这件事给搅和黄了。他先是叫人去查新的控股方是什么背景,然后又打了几个电话给熟人,绕过李玄去联系北海政府的关系。
过了两天,调查的人给了他回复,说现在的控股方是个两个月前刚注册的公司,法人代表是个简隋英完全陌生的北海当地人,注册资本只有五十万,工商登记上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简隋英起初以为,既然那个私募基金公司给饲料公司投资了,控股方应该写的是私募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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