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真是……”
过分二字,迟迟溢不出唇齿间。
她眼前晕晕晃晃的厉害,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
不要在这样继续了。
贺梨万般滋味交织在心尖,呼吸着气说:“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还是分开好吧。”
今晚的她,不断地强调着彼此都不爱。
邵其修听入耳,敛起的眉目带着不耐。
可以见得他对贺梨,是花了心思。
要别的女人闹着要离开,邵其修早就面不改色给一笔钱,而她,却屡次提出离婚。
第一次他不当真。
第二次他从容不迫地哄骗着她,也没动真格。
第三次,贺梨像是在这场婚姻里被欺负的很惨,双眼通红地说:“我净身出户,只要跟你离婚。”
邵其修面容冷冽,也不是就要她不可。
“你看的很明白。”他平述的语气过于淡,分不出情绪起伏:“我对你没有爱。”
贺梨亲眼看着他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
邵其修的言行举止过于薄情,就好似像之前说的那般,告诉她:没有男人哄你了,你自己收场。
贺梨僵在沙发上迟迟没有动静,垂着纤长的睫,盯着这份协议书。
邵其修上楼了一趟,过了十来分钟,换身干净挺拔的西装下来。
他脸庞带着清淡疏离神色,眼风朝她淡淡一扫:“早上费秘书会过来办手续。”
贺梨没有意外他的办事速度。
本身邵其修就是一个不喜欢拖泥带水的男人,也很少求女人留下。
他表面在温和,骨子里也带着股男人与生俱来的高傲姿态。
她伸手收好这份协议书,就在邵其修大晚上准备离开别墅时,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出声:“孟馨蔚安排人给我说的故事很好听,我想我以后也不会再见到她了,你如果见到,帮我递一声谢谢。”
邵其修脚步停顿,侧过脸庞凝视她。
贺梨笑了一下,然后看着他大步朝外走。
这栋别墅很快又恢复了安静,没有一丝人气了。
贺梨站了许久,重新坐下。
她酸疼地眨眼,整晚都没有掉过一滴泪。
可是,终究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
贺梨也会有愤怒的情绪,只是很隐晦的没有发泄出来。
直到邵其修走了,她忍无可忍将茶几上的杯子摔碎一地,裙摆沾地,狼狈地蹲在冰冷的地板上,伸出纤细的手抱紧自己。
她开始哭,不是为这段婚姻走向灭亡哭,只是因为终于解脱了。
等痛快的哭完这段婚姻,贺梨硬生生忍下泪,伸手擦去脸蛋的狼狈,一人静静的跪在地板上,将杯子和茶叶收拾的干干净净。
整个晚上,她都在客厅擦着这块地板,重复着动作。
直到窗外天色渐渐亮起了,贺梨抬起快僵的脖,脸色苍白没血色。
她愣愣地看着,眼睛开始酸痛了才收回视线。
天亮了。
贺梨坐回沙发,衣服还是昨晚黛青色长裙没有换,在等待费秘书到来前,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微信上点开了一个没有头像的联系人——贺青池。
贺梨给她发了条消息:“堂姐,我跟邵其修离婚了。”
她第一个,想告诉的是自己堂姐。
贺青池是半个小时后,才回的消息,就两个字:“恭喜。”
贺梨看到,慢慢的笑了。
贺青池很快给她转了一笔钱,金额不小,注明:【生活费】
“以后我养你,放心踹他吧。”贺青池这次是发语音过来,可能睡醒不久,又可能根本整宿未眠的缘故,细细袅袅的声音含着几分慵懒。
贺梨内心突然平静了。
就好像回到小时候,只要有堂姐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一遍遍看着贺青池那个连头像都没有的微信,眼眸含着泪,到底是坚强住了,没有继续落下。
有些事,哭一回就够。
……
费秘书早上九点才奉命来别墅,他还带了一个律师身份的西装男,以及离婚手续相关的文件。
贺梨去厨房,给他和律师泡了杯茶。
这让费秘书心情复杂,还将贺梨当成邵太太对待,态度恭敬:“您想好,真要离婚吗?”
贺梨已经上楼收拾过自己的形象,也换了一身灰蓝色连衣裙,腰肢娉婷,优雅身姿,她听见,浅浅一笑:“难不成我和邵其修闹你玩的?”
费秘书跟着赔笑,来掩饰自己尴尬。
离婚手续的文件,贺梨面容平静签下了。
她递给律师,顿了顿,语气认真:“劳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