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言,执着我的手回到自己的席位双手按在肩膀上把我往下推,口中说道:“贤侄,来,你我共坐畅饮。不要推辞,长者邀,不可辞!”
共坐?还畅饮?开玩笑吧?这么会儿功夫,我已经快吐出来了,这要是共坐,我可能要找阎王畅饮了……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小子岂敢无礼。”低头、躬身、趁机后退几步,久违的新鲜空气啊,原来我尚在人间……
“相国,孟起小兄弟说得也对。”董卓身边那个布衣长衫的人接口道,“相国心念同乡情谊,却不宜让孟起小兄弟失礼,还是让儒来陪同吧。”
恩人啊!我说:“敢问高姓大名。”
那人笑笑,说:“李儒。”
李儒?毒死何太后那位?传说中董卓的女婿?想到最后一条,我用怜悯的目光看了李儒一眼,董卓的女儿,那得长成什么样啊?
李儒自然没注意到我眼里一闪即逝的怜悯,礼貌地把我引到两个空席位面前,一面向我介绍各处人等……
洛阳被一把火烧成白地,但洛阳旁边的毕圭苑被保留下来成为董卓的驻地,董卓在这里宴请诸将。董卓坐在正中间,桌案后面放着座床榻,其他诸将在董卓左右两边相对而坐。李儒把我拉到右手边紧挨董卓的席位上,非常客气。
“贤侄啊,此次入关可是为令尊打个前站?”刚坐下,董卓的公鸭嗓就响了起来。
我说:“西北未靖,匪患猖獗,家父守土有责,不敢或离。家父甚是惶恐,特命小侄率三千骑为相国助阵。”
董卓摇头晃脑地说:“寿成贤弟果然国之忠臣啊。如今时事艰难,袁家四世三公累受国恩,却为了一己私利起兵背叛朝廷。寿成贤弟此时听从朝廷号令派兵前来足见忠义,贤侄远来同样劳苦功高。”
“相国谬赞,此乃臣子本分,何足道哉。”
董卓笑道:“若是人人都如贤父子一般忠心为国,大汉就有福了。如此忠臣岂能不赏?传令,天水骑都尉马孟起,即日起升任前军校尉。”
李儒站起来,微微颔首,慢悠悠地说:“小将军忠心为国,理当如此,恭贺孟起贤弟。”
李儒说完,宴会上有响起几声杂七杂八的恭贺声。
“超谢过相国,定当竭心尽力,效忠汉室,效忠相国。”董卓会有所表示在情理之中,我自然是却之不恭。
“恩。”董卓见我接受升迁,点点头继续说:“大军不日就要出征,你部骑兵与我军号令不同,于战多有不便,明日起便交由徐荣将军训练,也好早日统一号令。”
董卓话音刚落,一员顶盔掼甲的武将“嘭”的一声站了起来,对董卓抱拳道:“末将领命。”
这样的做派就让我相当不满意了。董卓不愿意身边有一只军队游离在他的控制之外,这我理解。董卓会争夺兵权也在我意料之中,可是需要做的这么明显吗?前脚刚夸我忠心,后脚就要夺兵权?
这是出其不意,一刀斩于马下?董卓的政治手段是从刀法演化来的吧,一点哈哈都不打,说干就干。难怪被世家耍的团团转,最后还死在王允手里。
当然我这么多年政治课也不是白上的,这种场面应付得了。没等那位徐荣将军坐下,我也站起来,说:“末将领命,一定全力配合徐将军,尽快熟悉相国军中号令。”
董卓愣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坐在下面的李儒使劲摇手,董卓最终只是说了句:“好。”
徐荣向董卓再行礼,坐了下来,只是看起来好像有几分没落。能不没落吗?一句话从主将变成了顾问……
一直到月上枝头,宴会才结束。我和诸将一起向董卓告辞,出了门发现庞德在等我。
董卓驻毕圭苑,军队环绕毕圭苑扎营。我们这三千人来的最晚,但还是在毕圭苑旁边不远分到一片营地,看来董卓也是用心了。我来毕圭苑见董卓,庞德负责安营扎寨。
庞德看看四周没人,悄声问我:“相国何如?”
我答:“非常人也。”
“愿闻其详。”庞德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里透着惊诧。可是没办法,我坐的太近,一场宴会下来,对董相国的了解异常惨烈,我说:
“相国其人,口若粪坑,身若经三夏之腐尸,腋下似酸菜。其汗黏稠,味如经年羊乳,嗅着欲倒。唯憾者,其人着履,尚不知其脚味何如。”
“呃。”庞德触不及防干呕一声,短时间内是不想再理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