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战,零混早有准备。但是他原本是打算跟吕布谈谈条件的,如今吕布虽然和颜悦色的与他商议,但是见过吕布刚刚帐外的霸气之后,零混终究决定不与吕布谈了。
时逢乱世,诸侯纷纷自立,天下有识之士,都在寻明主。零混本以为他世代经营北地,算得明主,今日一见吕布霸气,方才发现,唯有吕布这等当时豪杰,才算得明主。
零混引以为傲的所谓王者之气,尚不及吕布万一,更是对吕布武艺深深钦佩。想到这,零混拱手对吕布说道:“羌零诸部,愿效犬马!”
“你这是算归顺了?”说着,吕布笑看零混,为等他回答,吕布对他说道:“给你三天时间,肃整羌零诸部。三日之后,随我拔师三辅。”
“肃整?”零混不明白吕布的意思,问道:“如何肃整。”
“那是你的事,反正滇零谋反之事,不能再有了!”说着,吕布见零混挠头,笑道:“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肃整何意吧,就是不知道如何肃整。”
零混闻言,点头称是。羌零诸部不止于北地,陇西、汉阳、乃至安定都有分支。
滇零称王之时,整个西凉大半部,都是羌零帝国的地盘。五年后滇零亡,九岁零昌继位,同族狼莫辅政,而后零昌被杀。羌零国自行灭亡,滇零后人,只得北地一隅。
零混儿时便知,这羌零国亡,究其根本是制度问题。其父常说,汉家帝王,手中握着天下兵权,将领兵权,全是帝王给的。
而我羌零部落,兵权散在各部族首领手中,羌零王的兵权,是各部族给的。所以我羌零一族,王权不明。
零混不是没有想过,如汉人般,加强中央集权。尽收各族部众,但是这羌零诸部,都只听命己部首领。
如今吕布提起,零混知道,吕布必有办法,于是问他道:“该当如何行事?”
“人家都杀上门来了,同谋总得处置吧?”说着,吕布为零混划出了道,然后见零混仍有疑虑,拍着自己胸脯,对他说道:“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干,有兄弟在这挺你。”
零混是聪明人,闻吕布之言大喜。各部首领在北地动不了,如今在?道还动不了?再说了,有吕布大军压阵,他零混腰杆子从未这么硬过。
事不宜迟,零混立即告别吕布,召集诸部首领议事。吕布见零混离去背影轻笑,自言自语道:“这零混这腿也不疼了!”
吕布比零混晚一些走出中军帐,跨上赤兔马绝尘而去。待吕布返回之时,身边跟着赵云,其后是陷阵营弟兄。
此时,雪以停。风卷着细雪,在地面打着圈。细雪沾身即化,又不会打湿衣襟,这等细雪,最令人心情愉悦。
零混帐中,有些许泥泞的脚印,诸部首领七人,与零混、滇桓合称羌零九部。滇桓身死,尸体就挂在零混帐中,诸部首领入内见滇桓那血粼粼的尸首,心中骇然。
零混居于虎皮椅上,霸气尽显。见众人皆已落座,开口厉声道:“滇桓谋反,已然诛杀。死前早已尽数供出同谋,今就在尔等之中,自认者免除一死!”
零混一言,众人哑然。滇桓的小动作,有不少人都知道。一众羌零首领,都想坐收渔利,零混有此一言,他们也想知道,有谁是那么不开眼,居然与滇桓为谋?
众人思顾,零混佯装暴怒,摔杯大吼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说着,零混看向一个壮汉,对呵斥道:“雕漠,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雕氏也是滇零后人,事实上滇零全名雕滇零。至玄孙辈,才分出滇、零二姓。雕漠与零混血亲不及滇桓近,但却是实打实的羌零第一大部落。
零混如此指名道姓的呵斥雕漠,众首领人人皱眉而视零混。雕漠若要反,断不会拉上滇桓。羌零诸部之中,比滇桓势大的大有人在,与雕漠交好的更是大有人在。
想到这,所有人顿觉后背发凉,这零混要干嘛?是要分裂诸部吗?
雕漠闻听零混呵斥,大怒而拍案而起,断喝道:“血口喷人,我雕漠若要反,还需与滇桓小儿为谋?”
这话若是出自汉人之口,那是活腻了。出自羌人之口,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整个凉州,都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老子手里有人有兵,出言不逊,你零混又能奈我何?
雕漠言毕,立即有雕氏旁支声援雕漠,对零混厉声道:“我雕氏支撑北地半壁江山,如今你零混不分青红皂白,便出言污我雕漠大人,是要弄得我北地羌零,分崩离析吗?”
雕氏族人言毕,随即又有人声援。零混贵为羌零王,一时间居然插不进嘴去。如此局面,情理之中,却在零混意料之外。
众人如此,零混勃然大怒道:“你们都想谋反吗?”
“老子今天就反了!”说话间,雕漠再次与零混拍桌子,而后拂袖而去。雕氏旁支紧跟其后,又有三名首领跟随。
临出帐时,雕漠撂下一句话:“零混,你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