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守一极力睁开眼睛,眼前白晃晃,亮灿灿,迷迷糊糊,只听附近有小声窃笑:“这病人有点色的哦。”
“是哟是哟。”
“嘻嘻……”
“咳咳。”有人小声警告:“开始了!”
随后,一首歌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了出来,严守一头痛欲裂,手指动了动,下半身却毫无知觉,他正要挣扎起来看一眼,眼前出现一个包着花头巾、戴着口罩的美女医生,眨巴着大眼睛,居高临下地瞧着他:“病人醒了。”
“……哈,是医生,我这是在医院了?”严守一松了一口气,说道:“麻烦您换首歌,或者声音小一点。”
花头巾道:“这不是给你听的。”
“……”
“这首歌叫做Comfortably、Numb,舒适的麻木。”花头巾顺嘴提了一句,随后警告道:“躺好别动,手术要开始了!”
“……什么手术?”
“碎石手术,放心,微创无痛。”
“什么!!!!”
严守一一个激灵就要挣扎起来,一根针已经扎了进来,花头巾有条不紊地下令:“依托咪酯10mg缓慢静推。”
严守一感觉有点困,但努力地保持清醒,试图进行反抗,然并卵。
“顺式阿曲库铵10mg快速静推。”
严守一眼皮抬不起来了,他在心里大喊,卧槽,老子要被放翻了!
“舒芬太尼20ug快速静推。”
严守一有一丝天旋地转的感觉,后面不知道了。
……
严守一感觉到被拍了两下脸,有点清醒过来,
还是很想睡觉,非常非常困,有一根管子卡在喉头很难受,他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很想知道现在几点了。
花头巾在身边,让他用力握紧他的手,让他把手举起来,让他抬头,让他深呼吸,总之就是不消停,花头巾用吸痰管在导管里吸了几下,这是严守一感觉最痛苦的时候,感觉肺被抽真空了…然后扯断了套囊,把导管拔出来了。整个世界都平静了,严守一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发现,已经到了护理间,从开始到现在,其实整个过程一个半小时,严守一感觉度过了一个世纪。
“这是你的结石,这么多。”没有笑脸的小护士,拿出一个塑料的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里面是好几粒毫无生气的碎石头:“你碎下的石头都在这里,可以留下来做个纪念。”
严守一看了眼碎成好几块的金丹,目光涣散,脑中仿佛听到“咚咚咚”的撞击声清晰传来,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刺痛袭击他的脑仁,严守一闷哼一声,满含泪水。
“给你吸氧,6小时内不要喝水,吃东西。”小护士熟练地给他安上心脏监控仪,又瞄了一眼:“这么大个人,还怕痛,哭呢?”
严守一没力气跟这种凡人解释。
小护士站起身来,低头瞧了瞧,快步离开病房,一会儿和一个医生来了,问:“怎么了?”
“他没尿。”
原来是严守一的尿袋里没有尿。
严守一听到她们的对话,看了一眼,原来他已经插好导尿管了,看了一下就感觉很难受。
医生来了,拨弄了几下管子,似乎在检查什么。
他拨几下严守一就惨叫几下,牵一发而动全身。
医生说:“可能堵住了,我要拔出来!”
严守一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还能说什么?大脑已经痛的无法思考了!
于是医生开始生拔!
那是什么感觉呢?
如果看过新龙门客栈,就知道里面有件利器叫犬齿倒钩箭,就像把那玩意儿从肉里一寸寸拔出来,还拔了好久。
医生一边拔一边淡淡地说:“拔了如果你尿不出来,我还得重新插进去。”
重新插进去!!!
重新插进去!!!
重新插进去!!!
严守一原本心如死灰,也被这疼弄得死去活来,一股冷气直冲天灵盖,将他重唤人间。
医生刚走,他挣扎着起床,急急忙忙奔向wc,使劲吃奶的劲憋出来几滴,血尿,
虽然也是痛入骨髓,犹如岩浆出洞。
但严守一还是抹了抹汗,得意的笑了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接下来的几天,小护士会时不时的走进来,突然掀开被子看一眼:“没感染!”
严守一也习以为常,面无羞色,麻木不仁,思考着人生。
有时他也会思考人生终极问题:人的羞耻底线确实可以一次次被打破的,隔壁床的大爷都不盖被子,老鸟整天耷拉在外面以备检查,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这样。
幸好,三天之后,他就可以出院了。
哈,老子总算活过来了!
严守一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出门,小护士又拦住了他。
嗯,难道还有什么体己的话要说?
“严守一,你的b超报告出来了,右肾的结石已经取出,但你的左肾还有颗结石,哪天掉下来了,说不定还要来取出!”小护士抖了抖手中一张纸:“这是出院单,交往钱就可以走了。”
还想碎我金丹?做梦!
严守一拉开出院单,眼前一黑,2万2千2!
“怎么这么贵!”
“你的石头比较硬!”
“……能不能先欠着,没钱……”严守一心虚了一下,实在是没钱了,几天前那么一搞,不仅元气大伤,还倾家荡产。
“扣除医保没多少,不行找家里找朋友先借点。”小护士波澜不惊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你如果逃费,我们会追到学校去的。”
“不敢。”严守一冷静下来:“那我今天先不出院了,明天再出。”
“随便你。”
不出院,人是可以离开的,严守一先跑去护士站,打听那天谁送他来的医院,记下了名字和电话,叫做何之洲,应该是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