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钺与翎公子真的就着那未下完的棋局继续下了起来。
他二人现下应是专心在棋局上,我便大了胆子起身凑到窗户旁,透过窗户的缝隙处堪堪看到他二人跪坐在罗汉床上弈棋的身影。
翎公子坐在左边执白子,漓钺在右边执黑子。这盘棋本是翎公子自己与自己对弈未完的局,现下中途拉了漓钺充做那对手,恐怕漓钺要吃了亏去的。
漓钺深谙弈棋之道,也常玩这与自己对弈的游戏,难道不知这样的玩法总会偏向一方?这些道理还是他教给我的。
恐怕那翎公子先前一人执两棋时定是偏向了那白子,漓钺的黑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我替他操这些心干嘛,是他应了别人下棋的,他若输了我正好可以看看笑话偷着乐会儿,而且他也再没理由找翎公子要人了。
“这黑子注定败局,王爷仍然选了它,是觉得这些年未尝一败太过孤单了吗?”翎公子揶揄着漓钺。
竟然真被我猜中了,漓钺究竟是如何想的?
“本王还有别的选择吗?白子已被你占了。”漓钺自嘲着。
“王爷当然有别的选择,王爷可以拒绝我的邀请,不过在小野猫面前失了些面子罢了。”
“是吗?本王看这黑子还是很有反败为胜的潜力的。”
他二人很有闲情雅致地一边打着嘴炮一边下着棋。我这对弈棋一窍不通的人对着棋盘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且静静等着吧。
我在窗子下面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闻着这满屋的墨香和颜料香味,我环顾四周,仔细观察着这屋里的陈设,和厅堂里的摆设一样的风格,极尽简洁、朴素之能事。原来这第一画师的画室也并非传闻中的那般神秘,倒是平常得很。
有一点我比较在意,他竟然连自己的一幅画作也懒得挂上去,这真有点匪夷所思了。不对,还是挂了一幅的,挂在他作画桌子对面的墙上,正好在窗子的旁边。
我心中好奇他挂了幅怎样的画,怎样的画又值得他这样的珍惜,专门挂在桌子的对面,作画时抬头就可以看到。
我因为起身时用力过猛,反而连累自己摔了一跤,不可避免地弄出了些声响。我后悔不已,都说好奇害死猫,我这只小野猫倒被自己吓到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漓钺就此进来揪了我出去。
好在他二人也并未起身,只听得他二人随意聊了两句。
“定是有只小老鼠闻到我的颜料香来偷吃了。”翎公子有些尴尬。
“你怎知不是那淘气的小野猫又折回来了。”漓钺语调清清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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