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江叔50来岁,身体颇为壮实。只是平时木讷寡言,也不太会说话。沈墨看见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不由得好奇起来。
等到他仔细再看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江叔站在那里,正在用手抚摸着沈墨之前打铁用的铁砧。
江南多雨潮湿,这铁砧一晃多日不用,上面已经生出了红色的浮锈来了。
沈默只见这位江叔手抚着那个铁砧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怀念,居然像是在摸着自己心爱女人的头顶一样。
沈墨心道:看他这种万般怜爱的表情,如果他手里面的是一条丝袜,那就完全能说得通了……可那铁砧是怎么回事?
沈墨好奇之下慢慢的走了过去。终于,江叔被他的脚步声惊醒了过来。
“主人…”江叔在这里发愣,还被主家发现了,这让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沈墨笑着对他问道:“怎么,江叔还喜欢这个粗笨的玩意儿?”
“回主人,小人在军器监差不多干了一辈子了。”只见江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挠着自己的后颈,不好意思对着沈墨说道:“这一晃有一年多没摸这玩意儿了,心里还真是怪想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墨一听之下,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这铁砧铁锤是伴随着江叔一辈子的伙伴,怪不得他这么怀念呢!
“前些日子,在门房听见后院里主人打铁,把我馋的都不行了!”只见江叔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说道:“话说这阴天下雨的,膀子酸痛难受。还真想狠狠的轮上一顿锤,出上一身透汗才痛快!”
“那还不容易,喜欢打就打呗!”沈墨听见他这么说,笑着指了指自己放工具用的房子说道:“那里面各种铁料都有,江叔要是喜欢,尽管打着玩儿就是了。”
“瞧您说的!”只见江叔怯怯的笑了笑:“打铁又不是绣花,干起活来吵人的很。平白的喧闹起来,让主人添了烦闷,便是小人的罪过!”
“你今日既然说起来,”只见沈墨笑着说道:“这东西我也有日子没玩儿了,不如咱们俩在这打几锤玩玩?”
“那可感情好!”只见江叔闻言,脸上一下子就开心地笑了出来:“陪主人消遣,正是小人分内的事!”
等到它们烘干了火炉,点燃了炭火。然后沈墨鼓动风匣,将炉中的铁料烧得通红。
他们两个人一个大锤一个小锤,抡起膀子开始叮叮当当的打铁。
等到了这铁料锤锻了几个回合,这个时候沈墨这才发现。这位江叔,还真不愧是干了一辈子的老工匠!
这个老同志,一定是真心热爱打造兵器这件事。只见他拿起锤来的时候诚心正意,一锤锤的打下去,击打的位置比用笔勾画的还要精准!
而且沈墨居然感觉到,他竟然好像是和手上的铁料在相互呼应交流。眼看着一块烧红的钢铁,居然像是和江叔心灵相通一样,不断地随着他的心意,被打成了想要的形状!“罢了,这真是行行出状元!”只见沈墨把半截铁料重新扔回了火炉里面,然后感叹的说道:“看江叔打铁,真有如庖丁解牛,端的是让人心驰神动,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