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不用。”韩岳想阻拦,他信她。
陈娇哼道:“又不是记给你看的。”
韩岳想到二弟与弟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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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的满月酒,陈娇办得很漂亮,每张桌子上两道荤菜,份量也足,轮到亲戚们送礼的时候,她代表夫妻俩,往胜哥儿胖乎乎的小手上套了一对儿银镯子。
韩家的亲戚,除了陈娇娘家那边的,多是家境普通甚至寒酸的村人,看到陈娇出手这么大方,眼睛都亮了,彼此一说,外面的村人也都知道了陈娇对侄子的好,再联想曹珍珠平时对陈娇的各种抱怨,心里自然有了一杆秤。
众人都夸陈娇是好嫂子,胡氏不太爱听了,看眼也来做客的田氏,胡氏突然笑道:“亲家母,过完年我们家虎子六岁了,你看能不能送去私塾读书,让亲家公帮着管教管教?哎,咱们农家,我也不指望他考秀才,能认字就行。”
田氏心想,谁是你的亲家母?
同桌的宾客都看她,田氏笑了笑,道:“行啊,咱们是亲戚,束脩你们给一半意思意思就行了。”
村人都知道,林夫子收学生,一年收一两银子的束脩,田氏一开口就给曹家免了半吊钱,够大方了。
胡氏惦记的却是全免啊,不然哪怕是半两银子,她也舍不得花的。
动了动嘴皮子,“再少点行不行”这句话,胡氏到底没脸说出来。
田氏就继续与别人聊天了。
酒席结束,送走了客人,韩江帮兄长打扫完院子,迫不及待地回了厢房。
今天二房收了很多礼,这种给产妇、孩子的满月礼,他们是可以不用交公的。
看来看去,韩江抱着儿子的小胖手啃了啃:“还是嫂子最大方。”有钱小姐就是不一样。
曹珍珠嗤道:“敢情她花的是咱们家的钱。”
韩江不爱听了,瞪他:“咱们家就几百文,这场酒席恐怕嫂子都贴补了,哪还有钱买镯子。”
曹珍珠不信:“你八月里不是赚了二两多?”
韩江道:“养猪不花钱?你当那么多猪食都是大风吹来的?还有你吃的肉喝的鸡汤,不用花钱?”
曹珍珠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这半年大哥光养猪了,也没打多少野味儿,猪食花的都是你赚的银子,等猪卖了,大哥怎么也得多给咱们点零花。”
这话有点道理,韩江总算没再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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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家家户户赶着买肉过年,鸡鸭鱼猪柴米油盐的价都涨了点,可以说是一年最贵的时候。
陈娇的鸡圈里,当初的鸡崽儿一共活了二十八只,有的病死了,有的被黄鼠狼偷了去……
知道黄鼠狼会偷鸡的时候,可把陈娇气死了,那跟黄鼠狼置气的样,逗得韩岳一直笑。
现在看着圈里的鸡,想到这一年的甜蜜与几次小吵,韩岳挺满足的。
陈娇留了八只母鸡下蛋用,一只公鸡打鸣,然后韩岳抓了剩下的十九只绑起来,再捆了一头野猪,拉去县城卖。半年下来,经过韩岳的精心照顾,活下来的十四只野猪崽儿们都长到了两百斤,既然是物依稀为贵,韩岳就打算一次卖一只,宁可多跑几次县城,也要卖出高价。
第一只公野猪,韩岳卖了八两的好价钱,至于陈娇的那些鸡,合计卖了五百文,比镇上卖划算。
卖了野猪,韩岳去布庄扯了四匹细布,两个弟弟与两个媳妇一人一匹,算是庆祝了,反正过年也要添新衣裳。韩岳还去首饰铺逛了圈,看得眼花缭乱,最后决定过几天带娇小姐一块儿进城,让她自己挑。
回了家,韩岳将银子、铜板都交给陈娇,再让陈娇把二房的两匹细布送过去。
陈娇抱了三匹,面子活儿谁不会啊,然后女人用的那两匹,她笑着让曹珍珠先挑。
曹珍珠看看两匹一模一样的细布,就明白了陈娇的目的。
她随便拿了一匹,再问陈娇:“嫂子,那猪卖了多少银子啊?”
韩江也望了过来。
陈娇如实道:“今天你们大哥运气好,刚进城就遇到个富贵老爷,一下子就给了八两,明儿个估计就没这好事了,那些负责采办的管事们只会尽量压价,自己好多捞油水。”
曹珍珠朝韩江递了个眼色。
后半晌,韩江忍不住去了躺西屋,把西屋都翻遍了,也没找到熟悉的钱罐子。
好啊,家里没钱时大哥把钱罐子放外面公用,现在赚大钱了,大哥就跟嫂子私吞了!
韩江很生气,觉得大哥变了!
曹珍珠坐在暖呼呼的炕头,一边抱着儿子喂,一边讽刺道:“我早就说了,有嫂子在,大哥眼里哪还有你们兄弟?就你傻,赚点钱都交公。”
韩江心烦,没理她。
接下来,韩岳天天都跑县城,野猪卖出去,从四两到十两的价都有。
十四头猪崽儿,两头公猪自家留着,两头换给了田老翁,能卖的,只有十头,外加那头卖出十两高价的大母猪。
腊月二十三这天,韩岳要去县城卖最后一头野猪了,叫陈娇跟他一块儿去。
出发之前,陈娇将装了六十两公账的钱匣子锁了起来,再藏到衣柜里面,最后把衣柜也落了锁。
韩岳觉得娇小姐过于谨慎了,二弟再糊涂曹珍珠再大胆,也不敢来他们屋里乱翻。
陈娇嗔道:“万一丢了,我怕你们哥仨让我赔,我可赔不起。”
韩岳将人抵到衣柜门上,轻佻地亲了口:“一百两也比不过你。”
陈娇哼了哼:“你的意思是,一千两就比得过我了?”
韩岳笑:“金山银山也不如你,行了吧?”
陈娇甜红了脸。
夫妻俩甜蜜蜜地亲了会儿,这才并肩出了门,却见曹珍珠从厢房出来了,身后跟着韩江。
“大哥,嫂子,我想给胜哥儿买双虎头鞋,叫他爹跟你们一块儿进城吧,城里东西好看。”曹珍珠笑容自然地道。
韩岳看向弟弟。
韩江硬着头皮道:“我也好久没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