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怎知会是这般光景。”棠溪剑仙面有戚容,仰头望去龙爪老槐,自言自语:“古书记载老槐晦暗,春夏槐荫呈现青黑之色,单株吉兆,双数栖鬼,果真如此吗?凤年,你为何带阴物在身侧,不怕折损气数吗?”徐凤年平静道:“我已经没有气数可以折损了。如今它不离不弃,已经让我感激涕零。至于它是灵智初开而心存感恩,还是凭借直觉以为我依然奇货可居,对我来说也都无所谓,有这么一张天象护身符,进京也心安一些。”卢白颉点了点头,突然笑道:“你可知当下京城最为引人注目的剑客是谁?”徐凤年反问道:“不是太安城那对久负盛名老冤家,祁嘉节跟白江山?我记得祁嘉节在你入京任职时,曾仗剑拦路。”卢白颉摇头道:“不是这两人,而是一个先前没有半点名声的游侠儿,找上了此代吴家剑冠吴六鼎,看似捡软柿子捏,绕过了吴六鼎挑战他的那名女子剑侍,不曾想双方皆是一战成名,只知叫做翠花的女子竟然用出了剑神李淳罡死后便成千古绝唱的两袖青蛇,而那游侠儿也颇为不俗,据说只递出了两剑,虽败犹荣。那一场比剑,我错过了,后来游侠儿又去找白江山和祁嘉节打了两场,我都曾亲自赶去观战,这个年轻人的剑法极为出奇,那两剑堪称剑之术道各自巅峰,好像剑练到此地此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就再无登高观景的**,可谁都看得出来他不论与谁对敌,都只有两剑的本领。当年王仙芝初入江湖,一开始走得是博采众长熔炉百家的繁复路子,那年轻剑侠则不同,可以说截然相反。”徐凤年直截了当说道:“是两剑舍一剑,跳过了绝大多数剑士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的一大段路程,明显是有绝顶高人指点,否则绝不会如此自负。如果真的能让他只剩一剑大成,恐怕就是一记大大的无理手了,到时候只有剑冠吴六鼎,北莽剑气近,龙虎齐仙侠,武当王小屏等寥寥几人,才可与他一战。由诡道入道,我怎么感觉有点黄三甲的意思。”说到这里,徐凤年意态阑珊,那个她何尝不是直接连驭剑都不屑,直接闯入半个剑仙的御剑之门?卢白颉笑道:“那幸好此子是三天以后找我比剑,否则我不是必败无疑?”徐凤年愕然道:“那家伙找上你了?”棠溪剑仙笑了笑,“我这不想着送剑给你,好找个由头躲过去,为了白日观战他那两场比剑,言官弹劾已经多如雪片飞入皇宫,事不过三啊。”徐凤年小声道:“你本想让我代替你比剑?”卢白颉点头平静道:“满座京城百万人,不是都不信你杀得第五貉吗?”徐凤年无奈道:“让卢叔叔失望了。”卢白颉也没有出言安慰,反而雪上加霜道:“所以这场比剑还是我亲自上阵好了,就当给自己无望登顶的剑道践行一次,霸秀剑你就别想要了,至于恩师羊豫章的剑道心得,你只要别在立冬观礼之前闹出幺蛾子,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徐凤年轻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卢白颉叹息一声,起身告辞离去。小书童再不敢起初那般小觑那白头年轻人,跟着先生匆匆走出院子,满腹委屈狐疑,压低嗓音轻声说道:“先生。”棠溪剑仙又打赏了一个板栗,“心中无愧,何来鬼神。”背剑匣少年低头嘀咕道:“可那红袍子女鬼,挂在老槐树上跟吊死鬼一般,真的很吓人啊。”“回去闭门思过抄书。”“先生,世子他怎么白头发了?”“你不会自己问他?”“我可不敢,他都会飞剑了,我在江南道上也没给他好脸色啊,万一他小肚鸡肠,一剑飞来取我头颅,以后谁帮先生背剑,是吧?”“先前你不是也不信他杀了提兵山山主吗?私下还跟二乔打赌来着,输了多少?”“嘿,才几钱银子,我还嫌输少了。”“瞧你出息的。年轻时候,万幸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若是有信心以后让她幸福安稳,就赶紧说出口。”“我读书还不多,学问还不够,剑法也没学好,先生,要不还是晚一些吧?”“随你。”卢白颉跟守在院外的下马嵬捉驿童梓良点头别过,走到驿馆门外,转头看了一眼龙爪槐。药书有云槐初生目,滚水煎药,服之可令人发不白而长生。又有何用?徐家子女,才知原来最苦还是徐凤年啊。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