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她眼里还能有谁?”陈二太太抽抽嗒嗒,儿子为个女人要生要死已经够郁闷了。她好容易想法子把梨花儿买到手,偏生叫人截和打了脸,也不知怎就这般时运不济,平日里没少给观世音菩萨烧香啊。
陈二老爷阴沉沉道,“你少说这没脸没皮的话!这些吃食铺子与寻常生意不一样,端看自己的秘料配方是好是赖!我看你真是油蒙了心,你有没有脑子,知道的说你是为了二郎做出这等糊涂事,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图谋赵姑娘的生意!我看你真是疯了!”
“我,我,我好端端的用得着去图谋她个点心铺子!”陈二太太辩白道,“我岂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
陈二老爷冷声道,“总之,你给我老实些,真看中人家姑娘,索性名媒正娶了来又如何?弄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叫我在外头也跟着丢人!原本好端端的亲戚,你先把人得罪光了!”
陈二太太一心挂着儿子,泣道,“亲戚不亲戚的,你也想想儿子,二郎为着那个什么梨花儿,又要魔障了!”
陈二老爷冷笑,“那个孽障自有我处置,你管好自己就行!”
陈二太太闷了半晌,心里也知这事做得不大地道,嚅嚅道,“我是想着,悄不声的把事做成,再送赵姑娘份重礼,她怎么也不会为着个毛丫头同咱们计较。这,我也没料到,怎么赵姑娘就未卜先知的知道了呢?要不,我备份礼,老爷送过去,别真得罪她,倒叫她心里记恨咱们。”身为商人妇,陈二太太哪怕不甚精明,趋利避害也是本能。
看老婆总算说了句明白话,都一把年纪,多年夫妻,陈二老爷也稍平复了怒火,叹口气道,“这没买来,才是幸事,不然咱们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我告诉你,赵姑娘无非是做些吃食的小本生意,说赚银子,不过是些脂粉钱罢了。我自知道,你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可是,现在她那包子铺点心铺生意十分红火,点心铺还好,南香园到底是老字号。还有她家那包子铺的包子不知是用了什么秘料配方,你也是吃过的,味儿很是不错。这城里,最有名的包子铺原是朱家的包子铺,如今,赵姑娘铺子里的生意起来了,跟朱家的包子铺就有一番争斗的。你想一想,那个梨花儿毕竟是赵姑娘的大掌柜,保不准梨花儿就知道这里头的秘料配方。你要这时候把梨花儿买到咱家来,得不得罪人?”
“哪怕你打点重礼过去,难道人家就能看得上你的重礼?”陈二老爷道,“做生意,和气生财。眼瞅着赵姑娘就要发达了,咱家与她是拐着弯儿的亲戚,且又行商贾事。说句老实话,咱家也不过是些小生意,若能与将军府搞好关系,将军府一句话,咱家就能再进一步。何必为着个毛丫头去得罪她?你也用心想一想,将军府的公子大赵姑娘五六岁,赵家原也不过是个百户门第,这边城多少闺秀千金想嫁到将军府去,却让赵姑娘得了手!你还只当她是寻常小女孩儿,想弄些‘重礼’搪塞她,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陈二太太寻思一时,发愁道,“就算得罪了赵姑娘,大不了我亲去赔礼道赚,有大嫂的面子,她不见得怎么样。可是,儿子可怎么办?他这些日子吃不下喝不下的。”
陈二老爷面上一冷,恨声道,“二郎的事你不必理,我自有法子料理他!”
陈二太太刚想为儿子说两句好话,陈二老爷又道,“按着五百两银子,备两份礼,一份送到梨花儿姑娘家去,一份送到赵家去,这事就算平了。”
“干嘛还要给那个梨花儿送?”陈二太太想到素未谋面的梨花儿就是一肚子的火。
陈二老爷冷声道,“要不是你把人得罪个精光,就是三媒六聘的聘了梨花姑娘来给二郎做媳妇,也是那畜牲的运道!”不待老婆张嘴,陈二老爷继续道,“赵姑娘的铺子,不过四五年生意就这般红火,都是梨花姑娘在打理!只要想想就知道这是多精明能干的姑娘,二郎文不成武不就,合该娶个厉害的来支撑门户。你不管不顾的——”指了指陈二太太,陈二老爷没将话说完,拂袖出了门。
这位梨花儿掌柜非但精明,同赵姑娘的关系也好,真能娶回家来,非但日后能为家里打理生意,说不得还能搭上将军府,同军中做些买卖,那可就是一本万利了!
可是,都给这没头脑的婆娘搞砸了!
陈二老爷颇有风度,一肚子火也不去打老婆,他气哄哄的去教子了!
其实,陈二郎的病也好治,他可没有楚渝的骨气,陈二老爷一顿狠揍就把陈二郎揍服,叫往东不敢往西,叫打狗不敢骂鸡。
至于梨花儿是谁,陈二郎在他爹的板子下讨生活,自己凄凄惨惨戚戚尚且不及,哪里还记得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风花雪月少男情怀。倒是陈二老爷,看儿子一打就服,暗地里叹了几口气,若的确真心,儿子挨上几回打,再闹几次非梨花姑娘不可的情种模样出来,他便可以厚着脸皮去梨花儿家说个亲事什么的。不是做丫头,不是做妾,不是二房,是正经的正室!只要儿子心诚,烈女还怕缠郎呢。何况,陈二老爷对自家的家境还是有些底气的。
结果,这小子骨头怎么就这么软呢!真是该着命里无福!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的一更……石头真不适应过节,白天出去采购,晚上淘宝还停不下来……晚安,明天多更吧~~~~
世上有楚渝这样的人,不过,更多的是陈二郎这样的人吧~~~对比一下陈二郎,就知道石头有多亲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