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望着那个好整以暇坐在她榻边桌上看书的哥舒璟,殷璃飞惊讶不已:“你没有回家吗?”
“娘子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哥舒璟抬头淡淡的暼了她一眼,就又落视线是手中的书册上。
“……”殷璃飞听得就是一愕,尤其见得他没事人的样子,很是纳闷的眨了眨眼。
“你让谁冒充咱们回去了?”殷璃飞故意岔开话题,想哥舒璟不回去是正常。想来北堂臻不可能不认识他,要是碰见了怕也麻烦。
“百里兄妹!”哥舒璟说,而后垂了头,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拿起一旁搁置的毛笔沾了一点墨汁在上面添置一笔。仿佛根本没有多少心思和她扯淡,而此时的全部心力都在那薄薄的册子上般。
殷璃飞见得他的举动,以为他是在边看书边注释,便凑了过去:“看什么书呢?”
“好了!”哥舒璟这时拿起书,轻吹了一下上面的墨迹,继而将册子递给殷璃飞。
殷璃飞一愣,却没有接。猛然就想起之前,他拿给她的那本“精装孤本”,脸颊也在瞬间红透,忍不住羞恼的问:“又是什么东西?”经过上次以后,却不得不对这东西多了一分怀疑。
哥舒璟见得殷璃飞的样子,眸光流转轻轻一笑,手依旧举着:“可以说……是《典藏绝本》吧!”
这话一出,殷璃飞娇躯便是一震,下意识就往后大退一步,情绪转瞬气恼:“你没事可忙了吗,整天脑子里就这点东西……”顿了一下又说:“左边还有一间空房,你今晚去睡那里!”
这回却换哥舒璟无辜的挑眉:“这点事儿?那点事儿能让娘子发这般大的火,要将为夫扫地出门?”说的好像她虐待他一样。
殷璃飞被他反问的一噎,顿时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便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胳膊催促:“少给我装糊涂,什么孤本绝本,我都没有兴趣,都不想看……麻烦大爷你赶紧去休息,我累死了想睡了,OK!?”
“‘哦开’是什么意思?”哥舒璟诧异的念叨殷璃飞最后一个蹦出的单词。
殷璃飞顿觉口误,眸光闪了闪忙道:“OK是毛线的意思,好了,睡觉去吧!”可是拉了好一番哥舒璟却还是纹丝不动的站着,殷璃飞不禁抬眸看他。
哥舒璟却说:“如果你爹娘知道咱们分房睡,怕是明日要找你谈话,而且,咱们昨夜不是在一起睡的好好的吗?为何今夜却要分开了?”
昨夜是昨夜,那是在你淫威之下姐不敢造次。而今夜是在自己娘家,又加上你这货又拿了一个限制级的破本子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持不住,姐可不想在关系还没有确定的时候就不明不白的思身……殷璃飞如是想,却觉得这样的理由无法跟哥舒璟说。
“有什么好谈的,你不说,他们怎么知道?明早你再过来就是!”殷璃飞打着如意算盘说。
哥舒璟目露遗憾之色,见殷璃飞眼神坚定,这才悠悠的开口:“既如此,那便依了娘子吧!”说着将册子置于桌案上,依依不舍的看了殷璃飞一眼转身朝门出去。
殷璃飞很想让他将那破册子一起带走,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以免他下次再拿出来使坏,等会儿她就自己处理掉吧……
眼看着哥舒璟出了房门,殷璃飞连忙过去,咧着牙对他道了句晚安,就毫不留情的关了门。门关上的时候,也在心底大大松了口气。
哥舒璟站在门外,望着透出光亮的门,心底微微一叹,自问:这叫自作孽吗?这才转身,推开隔壁冷清客房的门。
屋内,殷璃飞忙跑到桌边拿起册子,正想怎么处理,不经意看见封皮上的两个字。眼眸豁然瞪大,只见红色封皮的外表,尽是烫金的“婚书”二字。看着这两个具有特别意义的字,殷璃飞心跳一时加速,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册子。
紧接着,抬头夫与妻的落名位置,不是哥舒璟和她殷璃飞又是谁?再一一看去,上面更有各自亲戚的名字在上,以及出生年月等等字样。哥舒璟鲜红的印章盖在上面,另有官府的印章。
震惊了好一会儿,殷璃飞猛然合上册子直奔门口拉开房门。可是刚刚跨过去的一只脚却是停住,犹豫只在瞬间便又收了回来。
最终,殷璃飞退到桌边,看着手里的婚书沉思起来。出去找他她要说什么?质问他,谁让他做的主?她又没有同意!然后呢?她嫁是不嫁?还是跟他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把戏?
但是实际情况呢?这里已经不是她原来的社会主义社会,而是*的封建王朝。她此时的样子,深知在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离经叛道。
她也有想过找个普通的人嫁了,可是普通人就真的能比哥舒璟好?隔壁的严家嫂子不是嫁的普通人?那天说妻子不孕,想她当平妻的许家不是寻常人?这些普通人没有诸多规矩限制,可是不也有过的不好的?将心比心的换个立场,她同样的态度对哥舒璟,换做那些普通人,又有几个受得了?
人说,我有能耐将日子过得红火起来!但想,在选择的时候,谁又是特意捡着差的坑跳的?还不是天意难测,事与愿违啊!
就是她拒绝了哥舒璟,那些什么自由随性,也只不过是她的臆想。都只是一时的而已,时间久了,亲人们可会继续纵容?就是爹娘忍心看她孤老,将来哥哥娶了嫂子呢?
所以,她这种不能抛开诸多牵挂的人,想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根本是不现实的!
再想哥舒璟……如果真的就接受了她,撇开她对他有的那几分好感。作为摄政王的王妃,是不是就没有人再敢这样欺负她了呢?想想这些日子那些纷争带来的疲惫,有个这样的靠山似乎不坏呀!
现在也不问未知的将来他是不是会变心有其他女人,否则的话,今天的日子就会过不好!为了爹娘,也为了不再被欺负吧——殷璃飞想清楚后,便是望着那册子笑了!
想她一个新世纪的人,还怕被个古人始乱终弃吗?笑话!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想通了!然后,她也同样决定,明天对他的态度就好一点点吧——她的长期钻石卡饭票呵!
这么想好以后,殷璃飞又是犹豫一下,便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这房门才打开,就是一吓——
“你怎么在这里?”殷璃飞讶异的拍着乱跳的心口,瞪着从容站在门口的哥舒璟。
“感受到娘子内心的召唤,所以为夫便过来了!”哥舒璟笑意盈盈的说。
“谁召唤你了?”殷璃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却是转身回了房间,房门却没有关上。哥舒璟见此眼底笑意便浓了几分,跟着也不客气的跨入房间,带上了房门。
“我警告你,我现在要休息了,不许吵我,否则的话——”殷璃飞临上榻前朝哥舒璟竖了一下中指警告,便钻到了床里。
不多时,就感觉房间一暗,床榻一沉,那股熟悉的幽香靠近。殷璃飞不禁抓紧身边的薄被,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抱住了身边人紧窄的腰身,仿佛不觉被抱住的人身体一颤,自顾自的在他怀里蹭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就带着困意道:“好了,就这样睡吧!”
哥舒璟心底几分无奈,几分怜惜,抬手轻抚了一下怀里人的发丝轻应:“嗯!”便真再无其他举动,甚至没有回抱她……否则的话,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啊……这小妮子这么娇弱,一定还得好好养养才行!
——
秦家的小院里此时却是不太平静,秦子睿、凌夙锦正在秦子睿的大房间里对弈,秦子睿却显得心不在焉,不时的看一眼立在床边注意屋外情形的风愚。
凌夙锦执子落子,便处处透着淡然,不见有半点心思的样子。
“子睿,你这盘可是又要输了!”凌夙锦说着,黑子落下,毫不客气的围死一片白子。
秦子睿忙回过头,看了一眼兵败如山倒的棋局,只微叹了口气,便放下了手里捏出汗的白子:“算了,小弟今日心不在焉,不下了!”
凌夙锦闻言眸光微动,神色间一闪即逝的无奈。跟着便将黑子与白子一一分别放入两边的钵里,也不多说什么。
秦子睿顾不上帮忙,下一刻就站了起来走到风愚身边问:“怎么样,可有动静?”
风愚闻言都不禁诧异的看了一眼秦子睿,纳闷的开口:“有动静我还能站在这儿?”
很随意的一句话,却是让秦子睿一噎,顿觉失言。眸光当即不自在的闪了闪,有些心虚的别开了头,但只不过片刻又不放心的和风愚凑到一块,对着窗户聆听。
风愚便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禁挑眉:“你就算了吧子睿,要是让你听见,我这皇营校尉还怎么在京畿混下去?”
“哥哥,你们睡了吗?”秦子睿被堵的嘴巴张了张,就听得屋外传来秦紫月的声音。便忙过去开门,借此转移风愚的注意力。
门一打开,却见秦紫月满目的兴奋亮光,直接就推开秦子睿走进屋里对着整理棋子的凌夙锦道:“凌哥哥,那个阵法我研究好了,这次绝对万无一失,你快出来,我做给你看看!”
秦子睿被推的一愣,继而就皱起眉,尴尬的看了一眼凌夙锦,忙去拽秦紫月:“月儿,这么晚了你闹腾什么,还不快去休息!”没有直接说的是,哪怕是哥哥的房间,你一个女孩子总有不妥,而且还是晚上,里面有两个外男。
“哥哥你别打岔,我在和凌哥哥说话呢!”秦紫月不满的朝秦子睿噘了一下嘴,就拿着卷轴兴奋的到得桌边,直接就扯住他的衣袖道:“凌哥哥,你快跟我来!上次的没有做好,所以时间短。正好现在晚上,我再试一次,也不怕被人发现引起不不必要的麻烦!”
窗口的风愚看了一眼秦家兄妹,又看看凌夙锦,最终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径自对窗户面壁。
“月儿!”秦子睿已经有些生气,他又怎么不知道妹妹的心思。但深知,就是自己与凌夙锦关系再好,身为丞相门生。以妹妹的身份,也是根本不可能肖想到凌夙锦的!
凌夙锦却在这时朝秦子睿摆了摆手,语气温和的笑道:“正好,我也十分好奇上次的阵法,此时做来也正好!”说着便随秦紫月的拉扯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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