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气氛也一时凝住了,谁都没有作声。
在心里又数了五秒,人偶师仍然没有现身。
就在林三酒暗暗有些沉不住气了的时候,老头儿又说话了。
这一次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正是那个颤颤巍巍的绿果冻:“……我问你,你来的时候,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在这里了?”
林三酒顿时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老头目光锐利,第一眼就排除了与他差不多同时进来的另两人;而剩下的,一个是软软滑滑、好像连怎么站稳还没弄白的绿色果冻;另一个,是已经一身战斗伤痕、一脸坚忍的高个儿女人——
这个选择题,就不难做了。
“咕嘟嘟,是,”有点费劲地抖了一下顶部的果冻,从那团黑头发底下传出来这个充满了奇怪水声的回答:“……我来的时候,她就在了。”
众人的目光立刻黏在了林三酒身上。
“这里没有礼包——这里什么都没有。”订书机嗡嗡地说。
“我们没瞎。”年轻女人似乎脾气不好,立刻硬生生地回了一句。
“啧啧。”老头儿砸了两下嘴巴,笑了。他个头大概还不到一米六,必须得仰起头才能看着林三酒说话:“……礼包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不是。”林三酒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礼包是个人形,不但会说话,还会动——这件事,就算她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还不如省点力气。
“噢?广播说礼包在这儿,那就肯定在这儿……”老头儿的声音凉了下去,朝前踏了一步。如果说林三酒此时像是被一群豺狼围上了,这个老头显然充当了头狼的角色。“广播不会骗人,而你……却未必了。”
林三酒不耐烦地一扯嘴角,连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点儿像黑泽忌:“你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叫我们自相残杀的局吗?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再多一个字的废话都不必说了,要打就打。”
“好,那我成全你!”一声尖锐的呼喝登时从角落里爆发了,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个细长的女人已经化作一团影子扑了上来;正当林三酒一提骨翼、打算防住她的来势时,只见那女人“波”一声,像浮泡破灭一样消失在了空中。
不好,这是一个能力——
林三酒心脏砰砰一跳,【防护力场】立刻随着她的念头在全身上下一亮。几乎是才一有了防备,身体紧接着一热,一股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的感觉便清晰地传进了脑海。
“好像开了什么防护?”女人尖声一笑,“没有用的!你好好看看吧!”
用不着她说,林三酒早就看见了漂浮缭绕在她身周空气里的一个个黑色小圆球。每一个不过小孩拳头大小,颜色深沉得仿佛能吸收夜色一般,在这昏暗的空间里更难以分辨了;然而瞧其他人的表情,似乎根本看不见这些圆球。
“各位,你们尽管放开手脚,”那长了一双尖尖长长眼睛的女人高声喝道:“她的行动已经被我限制住了!”
等了这么半天也没见着人偶师一行人,林三酒早积累了一腔烦躁,眼见那订书机果然也跟着动了,她顿时窜起了一股火——右手一摆,刀就消失了,紧接着一道比之前还要凶猛数倍的龙卷风便扑了出来,一股脑儿朝其余四人笼罩了过去。
四人不是镜子,立时神色都是一惊,似乎没想到她手里竟然有这么强力的东西;在狭窄的空间里,龙卷风的威势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遮天蔽日一般,尽管四人都各施本事,但仍然控制不住地被卷了起来。
这四条也是命的念头,早就从林三酒心里消失了;她手腕飞快地从几个圆球间划过之后,眼见圆球们像是闻见了腥的鲨鱼一般朝她手腕游了过来,她立刻收住了手——然而卷起的风已经足够了。
在“喀拉”一声脆响里,那个女人和订书机同时重重地撞上了镜子,连半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骤然被破碎的镜面分解成了一场血肉之雨。
绿果冻大概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趴趴、毫无力道的变形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在风势散尽时趴在地上微微颤抖着;而另一个老头儿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在撞上镜子前硬是刹住了脚步。他被兜头浇了一场血雨,看起来却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似的,伸出舌头舔掉了嘴唇上的肉丝。
然而,空气里的小黑球却一个也没少,依然在绕着林三酒周身上下沉沉浮浮。
“这是怎么了?”
就在林三酒刚刚收起了鞭子时,从绿果冻的方向传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顿时浑身一震,再抬眼望去时,果然看见从绿果冻身后转出了一个人影。
“这么多血……有话怎么不能好好说呢,大家同为成长型,死了太可惜了。”
记忆中那对金丝眼镜不见了。
叶蓝朝四周看了一圈,慢慢吞吞地转过头,在见到林三酒的时候,一张平平淡淡、棱角略嫌突兀了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对她已经没有了丝毫忌惮。
……就他一个人?林三酒微微皱了皱眉。
不管是战力还是进化能力,叶蓝都可以说是稀松平常;像这样连一个帮手都不带,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只是还没等她将这个念头想深了,季山青温润的声音忽然响彻了整个镜空间。
“大家好,本栋镜屋建筑内的所有进化者都已到齐,欢迎进行礼包争夺战。让礼包现身的条件很简单:在场共有四人,最后一个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见到礼包。为了表示奖励,第一个到达本镜屋的人,得到了一个微弱的优势,希望大家能够小心。”
……所有进化者都已到齐?
人偶师和猫医生呢?
林三酒一时沉浸在了震惊里,几乎都没注意到季山青的最后一句话;只是他这句话的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顿时有一道黑影朝林三酒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