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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若无酒,兴必不能尽也!”

    “若有酒无歌,不醉人也!”

    “今夜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皆是难得,我有歌一曲,剑舞一段,为我硕风贺!请诸公共赏!”

    阿苏勒眸子四扫,话声刚落便一把拔出腰间大寒,只听铮的一声,刀已出鞘,一抹清冷光辉瞬间浮现于堂中众人眼前。

    阿苏勒身形如飞燕一般开始舞动,大寒在手腕之间上下腾挪翻转,灵巧至极,黑红色蟒袍紧贴其身,衣袖之间仿佛藏有弯月刀光。

    阿苏勒身形在堂中四处游动,刀光飞跃于四周豪族大姓面门之前,众人齐齐噤声不敢呼吸,生怕那柄清冷弯刀悬于自己头顶。

    阿苏勒见状高笑一声,眸中神辉更盛几分,“何为我硕风军礼!”

    场上武将听到此话已是知晓自家世子何意皆是直身,伸臂挥拳,节奏一致敲击胸前盔甲!

    “咚!咚!咚!”

    那熟悉的敲打声再度响起,仿佛是从硕风儿郎的白狼血脉中回荡而出,从朔风原呼啸的北风中传来,从黄金家族千百年来的荣耀中弥漫四散。

    “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

    阿苏勒低沉的声音佐着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慷慨高歌!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硕风大君斜靠在王座上,不见神色,手指轻轻一扣一扣。

    纳兰山月轻笑一声,自顾倒满杯中酒,饮而和之。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君不见白骨蔽野纷如雪,高树悲风声飒飒。

    一朝英雄拔剑起,定是苍生十年劫。”

    歌声已是激昂到了极点,手中大寒仿佛知晓主人胸中愤懑也是铮铮做响!

    “腰间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

    我有三尺剑,把示堂前诸君”

    阿苏勒横刀侧身,眸中精芒一闪,沉沉开口,“平生豪气安在?走马为谁雄?”

    说完之后,将手中大寒缓缓入鞘,眸子定定睥睨扫过堂上众人,一字一句说道。

    “问英雄,谁是英雄?”

    说完便重新拎起酒壶,脚步踉跄回到坐床上。

    整个宴席间一片寂静,哪些豪族大姓之人还未从满室刀光的惊恐中脱离出来。

    众人沉默半晌后,硕风武将齐齐举起手中酒杯遥敬阿苏勒。

    “听世子一曲刀舞高歌,当浮一太白!”

    “世子志向之高远,末将自愧不如!”

    “我硕风能有世子,何其大幸!”

    瘫坐在软垫上的豪族大姓之人也是纷纷挣扎着起身,一脸献媚讨好说道。

    端坐在王座之上的硕风大君见到此幕,也是与看向自己的纳兰山月对视一眼,二者都嘴角微扬,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儿英雄!”

    硕风大君端起身前酒杯起身,郎朗赞叹,脸上笑意更浓几分。

    宴席间气氛又是变得火热一片,把酒言欢,上下齐乐,只不过在宴会上的一些人的眼底多了一抹惊惧,在另一些人的眼底确是欣赏之色。

    月上梢头,已是午夜时分,瀚洲的无边夜幕犹如一张大网,将那些千百年来枯寂的星辰囊括其中。

    一场浩大的盛会已是落下帷幕,硕风子民高笑着上马返回自家帐篷,少年人吹着口哨骑着快马带着自己心仪的姑娘,辽阔的朔风原上满是姑娘铜铃般爽朗的笑声。

    守候在外的奴仆们将自家醉酒的主子小心翼翼的扶上马车,平稳的驭着马车驶回硕风王城。

    阿苏勒则是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姆妈架住胳膊,一路摇摇晃晃的扶进了大君座驾。

    而贺术拓拔则是被自家阿爸一手拎起后脖领,猛力丢进了马车内,二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三人俱都是喝的已经不省人事,阿苏勒头上束的发辫都不知道何时散开,披落在脑后,整个蟒袍也是斜挎着。

    阿苏勒能落到如此地步,虽然贺术拓拔二人出力不少,但主要还是哪些壮硕的硕风武将的功劳。

    到了宴会后半段,这些武将在阿苏勒舅舅古勒尔的率领下围住了正与拓拔贺术拼酒的阿苏勒。

    古勒尔丝毫不在意阿苏勒那绝望的眼神,不怀好意的大笑着对逃离不及的阿苏勒,展开了激烈的攻势。

    贺术拓拔二人也是顺带着遭了殃,安答不就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嘛,阿苏勒心里想着死死拉着那二人不放手。

    “胭脂,红豆,快该本世子宽衣!”

    硕风大君没好气的笑了一笑,听见趴在软塌上的阿苏勒呢喃着醉话。

    “臭小子,我让姆妈们该你宽衣你说怎么样!”

    硕风大君先是揉了揉眉心,发自内心的笑容毫不掩饰,再轻轻踢了一脚阿苏勒笑骂着说道。

    看着阿苏勒那酷肖其母的脸庞,硕风大君原本坚硬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伸出手将阿苏勒散落的小辫悉心整理束在脑后。

    “苏玛,你看,阿苏勒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再等等吧,等阿苏勒再大一点,我就去找你,你别心急!”

    低低的呢喃声在马车中回荡,这个平时有如草原狼王般的男人,却在此时却褪去了霸气强硬,显得柔软异常。

    “阿妈!阿妈!”

    阿苏勒嘴中轻轻没有意识的呜咽着,声调难过至极。

    硕风大君原本的雄伟的背好似突然就变得佝偻了,俯身缓缓轻抚阿苏勒的头,嘴中哼着莫名的歌谣,阿苏勒听见后也是安稳了许多。

    阿苏勒梦中仿佛又听到了当年阿妈含笑哄自己入睡时唱的歌谣。

    “月光长长,常常到故里,送回多少离人唏嘘。”

    车外明月,车内父子。

    一轮炎炎大日早已悬挂在瀚洲大地的天际中央,被炙烤的鸟雀发出了声声哀鸣。

    但世子大帐却是例外,其中却还是清凉一片,仔细打量四周就会发现世子大帐周围都摆放有大量冰块用以降温消暑。

    在普通牧民家可望而不可及的珍宝,在王帐的地下冰窖里却是储藏了不知何几!

    阿苏勒正在酣睡之际,就听到门外一声炸雷般的急促叫喊。

    “年哥儿,年哥儿,人呢!我和拓拔来找你了!”

    守在门外伺候的侍女急忙迎上去出声解释道。

    “两位少爷,世子昨晚醉酒回来的晚,此时还正歇息呢!您要不先随我等到偏殿该您候茶歇歇,再等等世子!”

    贺术挠了挠后脑勺,粗声粗气的不好意思傻傻一笑,一旁侧身站立的拓拔撇了撇嘴,嫌弃的说道。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阿苏勒昨日喝了那么多酒,此时肯定还休憩呢,瞧瞧,我说的有假吗,非不听,一大早拉我过来!”

    “哎呀,走,去偏殿喝年哥儿的百花茶,趁年哥儿睡着,我们该他一次喝光,好多天没尝尝这百花茶的味道了,年哥儿一向宝贝的紧,今天算是逮住机会了!”

    贺术对着拓拔一脸坏笑,拓拔也有几分意动之色。

    帐内阿苏勒侧着翻了个身,轻轻一嗅,闻到了鼻间的幽香,便睡眼惺忪的拍了拍坐在一旁的胭脂,有气无力的说道。

    “胭脂,叫他们进来!”

    外边两人正欲转身去偏殿等着,却被屋内走出来一侍女轻轻唤住。

    “这不是胭脂么!年哥儿咋样,醒了没?”

    “两位公子,世子叫你们进去呢!”

    “走走走!”

    贺术拉住拓拔就是往里冲,一边大大咧咧的说道,“年哥儿,今日天气这么好,我想着我们三人去朔风原上打猎,不然再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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